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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八十三章上公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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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姓千的,回去告訴你的東家,就說本大人待會要派人去範府要人,他若不想讓範呱呱受到傷害的話,最好是將範呱呱帶到縣衙裏去,不要到時候雙方起了沖突,誤傷了人。”

丟下這句話之後,韓風便與王大石離開了場上。孫班頭和六個捕快不敢留下來,只能跟在韓風的後面離去。

韓風一回縣衙,便穿上了官服,戴上了官帽,下令站堂的衙役立刻到審案的公堂做好準備。自從上任以來,不是韓風不想升堂審案,而是無案可審,他也曾經翻閱過一些卷宗,但均是無頭案,無苦主擊鼓,每天唯一可做的事,就是開會與批閱一些不痛不癢的公文。

韓風頭一回審案,難免興奮,忘了一些必要的細節。經刑房的一個副司隸提醒之後,他才派人去請縣丞、縣尉、主薄。若是小案子,不必來全,來一個就行,但這一次是奸淫案,也屬重大,所以依照規矩,都要派人去請。

王大石不光是“神捕司”的“神捕”,還是“一等男爵”及五品“帶刀護衛”,只要他開口的話,公堂上也有他的位子,而且比縣丞、縣尉、主薄都高。這一次,他自然也會坐堂。

眼看時辰就快到了,三個縣丞全部到場,第一縣尉洪劍升也早已來到,第一主薄白文鏡最後一個到,而姓甘的縣尉和第二主薄卻沒到。韓風也沒管這麽多,只等衙門外的鳴冤鼓被人擂響。

不多時,鳴冤鼓果然被人擂響,韓風正要進入公堂,一個縣丞道:“大人,人還沒有到齊,這堂升不得。”

韓風一怔,望了洪劍升一眼。

沒等洪劍升開口,忽聽一個聲音道:“誰說升不得?”話聲一落,只見一道人影出現在中人面前,尚未看清來人,韓風就已經聽出了來人是絕世谷的長老周逸。

周大康等人雖然驚駭這人來得無聲無息,但他們都是官吏,而這裏又是縣衙,若是怕了這人,豈非大丟面子之事?先前那個縣丞喝道:“放肆,這裏是縣衙重地,你是何人,竟敢私闖。”

周逸道:“老夫是韓大人新請的師爺。”

韓風聽了,已經明白周逸這次是來幫自己的,只是沒想到馮韶光三人尚未回來,周逸反倒已經來了。

“不錯,這位周師爺是本知縣新請的幕僚。”韓風道。

“老夫周之免,周縣丞,你我同姓呢。”周逸道。

周大康見周逸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,心頭微微一驚,笑道:“原來老兄也姓周,失敬,失敬。”

在大明帝國的官場中,當官的請師爺是一件很普遍的事。師爺雖然不是官,而且沒有俸祿,完全由所請的官員發給,但正因為師爺與官員之間有這層關系,所以師爺的權力極大,而一些懶惰的官員根本不理政事,請了十幾個師爺,完全交由師爺去處理,下級官員見了師爺,宛如見了自己的頂頭上司,不敢得罪。

周逸目光一轉,落在那個阻止韓風升堂的縣丞身上,道:“這位大人,看你所穿的官服,應該是一位縣丞。在大明帝國的律條之中,沒有那一條規定人不到齊就不能升堂,老夫還知道一條不成文的規矩,只要是一縣之主認為是重大的案子,哪怕只有主審官一人,也可以升堂。”

那縣丞被周逸說得面上一紅,期期艾艾的道:“話雖這麽說,但訴狀都沒有看過,怎知案件的輕重?”

周逸笑道:“這還不簡單,叫刑房的人去拿訴狀就是了。若是沒有訴狀,刑房的人應該當為擊鼓鳴冤的人代寫。”

韓風也沒想到周逸竟會對審案的程序十分熟悉,心底大喜。周大康看到這裏,哪裏不知道眼前的這個“周之免”分明就是一個經驗老道之人,與其被他說得啞口無言,倒不如先下手,咳嗽了一聲,道:“周老兄說得對。”

周大康都這麽說了,那縣丞便不再開口。

當下,韓風便令刑房的人去衙門外拿訴狀,生怕龍天宇夫婦忘了幫那少女寫訴狀,特別叮囑了刑房的人。

很快,刑房的人回來了,手裏拿著一紙訴狀,韓風接過訴狀打開一看,只見訴狀的字跡鐵鉤銀劃,甚是豪氣,一看就猜出了是龍天宇親手所寫,迅速看了完之後,面色一沈,道:“豈有此言,天下竟有這等惡少,升堂。”大步向公堂在走去。

另一個縣丞原想看看訴狀,說甚麽也要挑一些毛病為難韓風,但韓風看都沒看他一眼,手裏拿著訴狀直往前走,他鬧了個沒趣,只得跟在周大康的身後,隨同韓風向公堂走去。

公堂上早已分成兩列,各自站了八個皂班的衙役,一見韓風由側門進了公堂,急忙拖長了聲音喊了一句“威……武……”。須臾,眾人各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,韓風原想叫人去搬一張椅子來給周逸坐,但周逸往主審臺的下首一站,便沒動過,就知道他不需要座位,也就沒有多此一舉。

韓風拿起審案桌上的驚堂木,“啪”的一聲往桌上拍了一下,神色嚴肅地道:“將原告帶上來。”

“是。”

刑房的一個衙役轉身走了出去。

不多時,只見一個弱質纖纖,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女,在龍天宇和百裏雨瞳的陪同下,走進了公堂上來。那少女跪了下去,龍天宇和百裏雨瞳只是拱了拱手,韓風沒說甚麽,其他的人見韓風一臉的肅穆,也不敢開口。

韓風問道:“下跪之人可是原告秦小蓮?”

那少女道:“回大人,民女正是秦小蓮。”

韓風喊道:“來人啊,給秦小蓮搬來椅子,讓她坐下說話。”

此言一出,連周逸都怔住了,古往今來,官與民都是不平等的,雖說公堂之上會遇到特殊的情況,比如孕婦之類,但也沒有搬來椅子給原告或者被告坐下來的道理。

先前那個想看訴狀的縣丞總算找到了機會,疾呼道:“大人,公堂之上,豈有民與官同坐的道理……”

韓風先前看了訴狀,心裏已經窩了一團火,此時見秦小蓮身體纖弱,臉上竟然還有瘀傷,一想到這樣的一個少女被惡少奸淫,父母還被惡少的家奴打死,怒火大起,瞪著那個縣丞道:“你從哪裏來的?”

那縣丞愕然道:“大人,你……”

韓風又問:“你有沒有老娘?”

“……”

“只要是人,都有老娘,都是從老娘的肚子裏生出來的。看看這個可憐的原告,她弱不禁風,卻被惡少欺淩,我等身為地方官吏,上要為朝廷辦事,下要為黎民做主。若不給她座位,我等豈不是妄為朝廷命官?”

這話把那縣丞說得啞口無言,明知韓風的話是“歪理”,偏偏反駁不得,加上韓風一臉的大義凜然,自己一旦反駁,只會落個“小人”的名聲,只得把目光看向周大康。

周大康也很無奈,道:“既然大人給她賜座,就這麽辦吧。”

白文鏡一直沒出聲,好像這次到來,只是過過場而已,洪劍升心頭大樂,哪裏又會在乎秦小蓮是否有座位。

片刻之後,一個衙役搬來了一張椅子,秦小蓮起先還不敢坐,但見龍天宇父母含笑望著自己,又見韓風向自己點頭示意,這才敢坐下。

待秦小蓮坐下之後,韓風拿起訴狀再次看了一遍,問道:“秦小蓮,你狀告之人可是城中範府的範呱呱?”

秦小蓮欠身道:“回大人,民女狀告之人正是範呱呱。”說到範呱呱三個字的時候,目中全是恨意,像是恨不得將範呱呱大卸八塊。

韓風正色道:“秦小蓮,你可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,一旦狀告不成,便會被落得個誣告之罪。”

秦小蓮道:“民女明白。”

韓風道:“好,你既然明白,本官就派人去將被告範呱呱拿來,與你當面對質審理。”拿起驚堂木,正要拍下,忽聽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,冷冷地道:“韓大人,不必了,本子爵已經把範呱呱帶來了。”

一聽這個聲音,周大康等人都站了起來。

王大石想了想,還是站了起來,只有韓風仍是高高的坐在審案桌後,未作理會。就算來人真有子爵的爵位,韓風身上還掛著一個一等子爵的名號,這人爵位再高,頂多也就是一等子爵,強不到那裏去。

很快,只見一群人來到了公堂外,走在最前的那個,赫然是一個身材高大,留著一部長胡須,目光銳利,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紀的紫袍老者。在他的身後,跟著一個六尺有五,一臉趾高氣揚的錦衣華服少年,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歲。再後,則是十多個老者和中年人,內中三人正是千中上、隋昆達和魯得有。

“不知範子爵駕到,下官迎接來遲,還請範子爵恕罪。”周大康迎了出去。

那紫袍老者拱拱手,道:“周老弟,你太客氣了。”

韓風雖然是第一次見過這個紫袍老者,但聽他稱呼周大康為“周老弟”,立時猜出了此人便是範家的家主——範宗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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